喜迎十九大 | 带着梦想,我们再出发
扬帆
这是上海文艺界砥砺奋进的五年。
五年来,上海聚焦文艺领域的发展现状,加强顶层设计,完善体制机制。一团一策改革覆盖18家市级国有文艺院团,43人入选青年文艺家培养计划……种种措施不断优化着文艺繁荣发展环境,有效激发了文艺创造的活力,推动着文艺创作从高原走向高峰。
于是我们看到,五年间,一个主体丰富、人才集聚、佳作迭出的生动局面正在上海形成,一批兼具思想性、艺术性、观赏性的文艺作品纷纷涌现,一支带头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人才队伍日益壮大。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身处创作第一线的文艺家们对此最有感触。怀揣梦想,他们再度起航,重新出发。
找到创作初心,获得感实实在在
施大畏:上海中国画院院长、画家
近年来,我们始终尝试着拓宽“开门办院”的思路,开展中青年艺术沙龙,创办书画高级研修班,培养、积累书画创作后备力量,也通过专家讲座、社会实践、下生活写生,让艺术家走出艺术的象牙塔,深入生活,拓展视野,思考问题。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我们不断用艺术创作项目的方式给艺术家们提供创作空间。从几年前的上海历史文脉美术创作工程,到如今的“开天辟地———中华创世神话”文艺创作与文化传播工程,艺术家在这类项目的创作过程中,用自己的作品讲好中国故事,讲给全世界听,也渐渐体认到自己的社会价值,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所有这些尝试,都因为上海文化体制改革的不断推进而得以落到实处。如今借程十发美术馆的建设契机,画院还将进一步放宽眼界,研究与创作并重,梳理程十发、丰子恺、贺天健、吴湖帆、林风眠等前辈大师留下的海量资源,明晰中国绘画、文化体系中海派美术、文化的作用。这样的研究将打破地域的局限,广邀如北京中国画院、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美术学院等全国范围的专家参与。厘清这些生生不息的艺术文脉,既是对前辈大师的致敬,也是对后生晚辈的启迪。
心中有根,才能不忘传承,心中有爱,才能情系人民,心中有梦,才能勇于担当。我是工人出身的画家,前几天,正好回到30多年前生活过的原南市区老弄堂走走看看。当年感觉宽阔的弄堂变得窄小了,当年的邻居同伴们有了斑斑白发,他们却一下子直呼出我的名字,这让我倍感温暖,也感慨万分。他们说时常在电视上看到我,也看到我近期的创世神话系列作品。我感受到,他们是发自内心地为我高兴。其实,不论社会怎样发展,时代如何变迁,人们对于精神文化的需求始终存在。而当这样的需求得到满足,我们得到老百姓的尊重时,也需要想想用什么来回馈他们,我们需要用一种真诚的情感。
艺术家们明确了文艺创作的初心,作品自然而然远离市场、娱乐,回到艺术本位;艺术家们把个人情怀融入时代、社会、人民的情怀中去,作品自然而然有了温度,不仅收获春华秋实,内心也有实实在在的获得感。
打破围墙,扩大文学的朋友圈
孙甘露:上海作协专职副主席、作家
五年来,上海作协在各项政策的扶持和支持下,努力扩大文学的朋友圈,取得了一些看得见的成绩。
首先是创作气氛非常浓厚。王安忆在获得茅盾文学奖之后,继续有新的作品问世;金宇澄以《繁花》成为又一位茅奖得主。同时,上海还有三位作家和评论家获得了鲁迅文学奖;毛尖、路内等中青年作家评论家也频频获得国内的其它文学奖项。此外,今年还有两位作家获得了儿童文学奖。
在青年作家培养方面,除了开展多年的新概念作文大赛之外,近年又新设了两岸文学营,面向新生代作家,反映很好。在此基础上,从去年开始设立上海台北小说工作坊,两地轮流做东,为作家提供交流学习的机会和平台。由市委宣传部主持的青年文艺家培养计划中也有薛舒、滕肖澜、张怡微和王小磊等青年作家入选。青年评论家的队伍也在壮大。作协启动了青年评论家培养计划,培养了一批年轻的评论家,上海作协挑选了其中10多位,正在准备为他们出一个文丛。此外,上海文学发展基金会发起主办的“与25部经典的上海相遇———青年学子品读文学经典大赛”也是上海布局文学评论人才梯队的新举措。
在扩大文学的影响力方面,在各项改革措施的支持和推动下,也是卓有成效。一方面通过上海写作计划、上海国际文学周、思南读书会等项目和平台,邀请了大量外国作家来访,同时牵线搭桥,促成一批作品走出去。小白的《租界》目前已经有六七个语种的译本出版,其中英文版的版权卖出六万多美元。这在国内作家里是非常少见的。近些年,上海作协还和新西兰的迈克尔·金写作中心、爱尔兰的科克市建立合作,派作家互访;上海书展国际文学周和伦敦书展图书与银幕周也签订了互派作家的协议。
此外,随着影响力不断扩大,上海作家的作品也越来越多被影视机构注意到,比如路内的 《少年巴比伦》已经被改编成电影并上映,接下来他还会转型执导根据自己其他作品改编的电影。作协希望通过这些尝试,推动好的文学作品与其他艺术形式联姻,扩大文学的朋友圈。
期刊是文学的重要阵地。也是在这五年里,上海的文学期刊越来越丰富,也越来越有活力。《收获》创办60年,始终在培育作者、发现作品上发挥很大作用;转企后的 《萌芽》杂志,因为机制灵活,通过市场化运作不断扩大影响,目前每期发行量都在国内文学期刊中位居前列;此外《上海文学》《上海文化》等老牌文学杂志也一直在发挥很好的作用。今年我们又新推出了《思南文学选刊》,补上了以往上海没有文学选刊的短板,在国内产生了较大影响。
作协是作家的娘家,近年来,贯彻群团改革的精神,上海作协延伸手臂,扩大服务的覆盖面,近期还试行了网络作家签约制度,帮助网络作家安心创作。
传统文化是我们内心的定海神针
茅善玉:国家一级演员、上海沪剧院院长
我是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成名成长的,那个年代也为我们打开了一片新天地。然而相比之下,这五年来的感受更加强烈。从中央到地方,无论是顶层设计还是具体的措施做法,充分显示了对传统文化的重视和支持,由此产生的推动力是前所未有的。
最重要的变化是人们的观念。不仅是戏曲行业的人,而且是整个社会,对传统文化所迸发出的热情,和由此产生的发自内心的自信,是我在这几年里感受非常明显的。9月19日我们在上海大剧院演出经典剧目 《芦荡火种》,门票早早售罄,还安排了加座。
全社会崇尚传统艺术的氛围在升温,对我们来说,如何出人出戏出影响力,让传统艺术进一步得到传承和发扬,就是当务之急。2015年,上海结合国有文艺院团的实际,启动了“一团一策”改革。这让艺术家们感到有了主心骨,有了强大后盾,没有了后顾之忧。三年来,大家创作热情高涨,各个院团都在主动抓创作。我们沪剧院在传承好传统剧目的同时,也要关注当下,反映时代。眼下我们正在为明年改革开放40周年准备作品,已经得到了作家王晓鹰的授权,计划把她的作品《长街行》搬上沪剧舞台。
而在青年演员的培养方面,洪豆豆这一批90后已经作为院里最年轻一代站上了舞台中央。他们毕业这几年,每年都有为他们量身定制的新戏,现在在观众中已经很有号召力。明年这个时候,又有一批新人将充实进来。可以说人才的梯队培养一波接一波,很多年前人才荒或者说断层的局面,已经完全得到改观。
拍上海大题材,我一直准备着
毛卫宁:国家一级导演,代表作电视剧《平凡的世界》
我在上海念的大学,又在上海找到了爱人。打心底里,我有一份上海情结。但真正来到这座城市定居,是在2015年———再确切些说,是在《平凡的世界》杀青之后。
在《平凡的世界》之前,2009年,《上海,上海》开机,讲述一段发生在百年之前的上海往事。那次拍摄经历,现在回想起来只有“艰苦”两个字。苦不在于物质环境,而是创作条件上的欠缺。当时我跟上影集团的任仲伦总裁聊起,上海题材是全中国乃至世界影视创作的一座富矿。上海的影视产业、影视工业,应当为这些创作的冲动搭建平台。
转眼到了2013年,上海这边有朋友找到我。据我所知,那时《平凡的世界》剧本已准备了很多年,还续过一次版权。我有些讶异,一部陕北的文学经典要改编成影视剧,推动力量竟然来自国际文化大都市。但转念一想,路遥先生的《人生》首发于《收获》杂志,两桩事情间,是偶然更是必然。上海,从未停止过对优秀文艺作品的敬畏心。
《平凡的世界》拍完后,我决定举家搬到上海。果然,我发现,上海的影视后期产业、影视拍摄工业比之2009年已今非昔比。身处其中,感受得到真切的变化。今年8月,我的最新作品《老中医》在松江开机了。我特别想说,这些年受到上海影视创作环境感召的人,不只是我。《老中医》的编剧高满堂老师也是一位。他愿将自己最新力作交付上海立项、在上海拍摄,理由应该与我无异———我们都感知到,此时此地的创作环境有种吸附力。
我还确认了一件事:上海题材对我有着独特的吸引力。可以说,这些年我始终在等待下一部书写上海的大题材作品,并为此一直准备着。
能写最想写的东西,真幸福
薛舒:上海作协创研室主任、作家
2014年,作为文化领域改革创新的一项举措,上海推出了为期三年的“上海青年文艺家培养计划”,让我获益良多。三年来,我的创作由此获得了许多措施上的保障和帮助,更为我们提供了许多难得的学习机会。
举例来说,青年文艺家培养计划有一个“文艺家沙龙”,每月都会有两位文艺家为大家做讲座。这是一种跨界的学习,了解别的艺术门类的基本知识,触类旁通,虽然并不能在短时间内看出立竿见影的效果,但对于未来的写作,是一种很好的积累。对于作家来说,写作是一件长期的工作,也需要我们不断学习,这种相互间的学习在整个青年文艺家群体中形成了一个很好的良性循环。此外,上海作协为入选青年文艺家培养计划的作家每人聘请一位导师,我的导师是王晓鹰。她不仅指导我的创作,为我的作品提出意见和建议,更是以自己对文学事业的责任感、使命感给我极大的感染。作家协会更是为入选青年文艺家培养计划的作家召开各种作品研讨会、评稿会,组织作家参加国内外举办的各种文学交流活动,为我们提供了更开阔的视野和交流平台。比如今年,我们就要参加两次文学交流活动,一次是俄罗斯的“中俄青年论坛”,还有一次是“台北-上海小说工作坊”。
上海青年文艺家培养计划对我们的持续关注,督促着我的写作,让我时时不敢懈怠。在这三年中,我写了不少中短篇小说,发表在 《人民文学》《十月》《长江文艺》等杂志,转载《小说月报》《中篇小说选刊》《中华文学选刊》等刊物。我很感谢这项计划,在写作题材和时间上都没有给我们太多的限制,信任作家的创作自觉,让我们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写自己最想写的东西。我还有一部计划中的长篇,是有关养老院题材的,目前还在素材搜集和创作准备中。我现在每周都会去一趟养老院,但这仍远远不够,我希望能够真正走进养老院这个地方,全身心地融入到老年人的群体中,了解他们的生命过程,了解病房中不断的轮回,在这样的基础上完成这部长篇。
我想走一条新的路
史依弘:上海京剧院国家一级演员、梅派大青衣
我一直有一个梦想:希望京剧艺术传播到世界各国,让世界看到京剧。这几年,特别是最近这两三年,得益于上海的各项文化体制改革措施,我看到我的梦想在一点点照进现实。
这几年,除了参加上海京剧院的演出之外,我主要做了两件事。一是和朋友一起做了弘依梅文化公司,我担任艺术总监。我想尝试一条新的路,即让社会资源与我们剧院的演出和创作相结合。于是便有了去年和今年我的“占尽风华史依弘全国巡演”,以及此次把《霸王别姬》带到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和普林斯顿大学。这一系列演出都引起了社会强烈的反响和好评。特别是在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演出,得到了美国主流社会各界人士的大量反馈。
另一件事则是“星星点戏”展演。这是上海京剧院、弘依梅公司和上海大剧院共同出品的,从去年9月开始。展演剧目全部是老戏,借用了在当下年轻人里非常流行的星座概念,把穆桂英、王宝钏、白娘子这些传统剧目里性格鲜明的人物和星座相对应,以每月当值星座为主题来确定戏码。做这个项目,一方面是为了向更多对京剧比较陌生的年轻观众普及京剧,所以每场都安排了演后谈环节,由演员在台上直接与观众进行交流互动;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在常规演出之外,给院里的青年演员更多创作和表演的平台。所以每月四场演出中,有三场都是以院里的优秀青年演员为主的。戏曲是古老的艺术,但是戏曲的未来在于年轻人。
我能做这些事情,要感谢时代赋予的机遇。我深切感受到,目前上海正在开展的文化体制改革,对于人才和作品的扶持力度是很大的。只要有好的创意和项目,能产生一定的社会影响,政府都很支持。这给了我更广阔的天地,更多创作的可能。
本版撰文:范昕、王彦、钱好、邵岭